“只有一炷香时间？”
林青山眉头微微一蹙。
一旁那些围过来的杂役心中都“咯噔”一声，随后赶忙点头。
察觉到众人那提心吊胆的情绪，林青山摆了摆手：“行了，你们都先去忙吧。”
众人闻言，如蒙大赦。
一溜烟就四散回到各自的院落之中。
“才仅仅只维持了一炷香时间吗？这种资质，怕是比有些普通人还不如了……”
林青山心中满怀的希望彻底消失。
他并不觉得这里的这些人会骗他，拿这种事情骗他也没有意义。
只是，让他实在想不明白的是。
姜涯如果天赋真就只是这么稀松平常的话，此前在服用黑虎丸的时候，他应该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天赋。
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，他竟然还选择要来到武备别院？
“他这是明知道自己可能会死，也要冒着这般巨大的风险，在最短时间内成为正式弟子，好去有机会营救姜姐吗？”
林青山想到这里，不由轻声一叹。
他自己很清楚自己如今都已经付出了多少力量在寻找姜姐的事情上。
但这种事情他也没办法跟姜涯说。
姜涯与他之间并不算熟悉，即便说了，他也拿不出什么证据来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。
对于姜涯如今这般拼命，天赋却仅仅只是寻常。
他心中俨然没有半点瞧不起，有的只是惋惜。
林青山没有主动上前。
一直等到姜涯行功完毕，天已经快要彻底黑下来的时候，他才走上前去。
两人就坐在练功房外空无一人的廊檐下，就着杂役送过来的饭菜，一边吃，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。
“你今天在这里服用了那丹药之后感觉如何？”
“可有什么不适？”
林青山话一开口就有些后悔了。
这种丹毒极为猛烈的丹药，吃下去之后即便是不死，那也是去掉了半条命。
想当年，他每天晚上练完功之后都觉得痛不欲生。
若不是医馆传授下来的太平桩功中的运气法门本身就有强健体魄，祛病疗毒的效果。
恐怕根本就不可能有人坚持的下来。
现在他问姜涯有什么不适，不啻于在问姜涯在武备别院中是做什么工作的。
纯属一句废话。
姜涯夹了一块油汪汪的大肉片，拌着爆炒过的青蒜苗，和着米饭，送了一大口入口。
这饭菜属实让姜涯感到震惊。
自从来到这方世界之后。
这顿饭可以算的上是他吃过的最好的一顿了。
“还好，没什么不适，就是药力消散的太快，还没来得及壮大多少气血，就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。”
姜涯狼吞虎咽的同时抽空说道。
林青山没滋没味的吃了一口饭之后，便放下碗筷。
他看着姜涯那狼吞虎咽的样子，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该要从何说起。
难道他真要开口直接劝说姜涯从这武备杂役的行列之中退出去吗？
但是看着姜涯狼吞虎咽的样子，他实在是有些说不出口。
他很清楚，姜涯现如今这表面上狼吞虎咽的模样下，强行忍耐着的是何等剧烈的痛苦。
那猛烈的丹毒。
此时必定像是一根根尖锥，在狠狠的穿刺着他浑身上下每一根神经。
这是何等的意志，才能忍受如此剧烈的痛苦，装作丝毫不在意的模样？！
“林师兄，有件事情，我想了很久，最终还是决定跟你说一声。”
姜涯夹菜的时候突然开口说道。
林青山一愣，只这一瞬间，他心中就已经闪过了不知道多少念头。
‘姜涯他表面上看起来波澜不惊，开口说话的时候也是这般随意，但我料定，他接下来要说的话，肯定不会是那么简单。’
‘他这必定是承受着无边的痛苦，用我根本无法体会的心情，带着死志来跟我说的。’
‘不管这事到底是什么，我都绝对不能让他失望！’
林青山放下手中筷子，双眼中闪过一抹坚定：“师弟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，只要是师兄能帮的上的，绝对不会有半点推辞。”
姜涯咧嘴一笑，差点漏了嘴里塞满的米饭。
等他囫囵咽下之后，才轻松说道：“师兄你别紧张，不是什么坏事。”
“师兄你是不是觉得我天赋很差？”
林青山沉默，他搜肠刮肚，想要寻找一些至少不怎么伤人的语句出来，能安慰一下姜涯肯定最好。
但这种事情，对他而言，实在是有些太难。
以至于他这老实人的脸色看起来都已经急的通红，这才憋出来了一句：“其实你的天赋还好，不算特别的差，未来若是运气好的话，换血理应不是什么问题。”
“你放心，在医馆之中我也没什么亲人，唯独你我二人互相扶持，我会给你尽全力去争取机缘，早日让你有机会突破换血，成为正式弟子！”
姜涯也没想到林青山会给他这样的答复。
这让他不由多看了林青山一眼，也对林青山的印象真正有些改观。
此前虽然林青山带着他投身医馆，算是在姐姐失踪，自己断了活路的时候给了他一条生路。
但姜涯并不会就此真心觉得林青山是一个好人。
毕竟这医馆杂役，可还是承担着试药的责任。
一个不好，可是要丢了性命。
来这里干活，基本算是把性命都卖给了医馆。
谁知道林青山背后到底打的什么主意。
可别自己在这里感动，其实背地里已经被林青山给卖掉了。
如今眼见林青山竟在这种时候说出了这种话。
姜涯便知道，林青山对于现如今的自己来说，绝对是一个真正可以去背靠的人。
不管林青山之前的表态到底是他心中真正的想法，还是说他乃是大奸大恶之辈。
在这种时候竟然还要说这种话来收买姜涯的心，彻底把姜涯的剩余价值压榨的涓滴不剩。
这两种情况对现如今的姜涯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。
若是前者，自然最好，以感情为系，也是姜涯想要的。
若是后者，当然也是不错。
两人之间若以利益为纽带，在一直有利可图的前提下，他们之间的关系自然是极为牢固的。
姜涯咧嘴一笑，道：“林师兄误会了。”
“我不是想要让林师兄帮我突破换血。”
“不过真要说起来的话，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，但我的意思和林师兄你的意思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意思。”
林青山被姜涯这一通“意思”给闹的有些发蒙。
不等林青山困惑开口，姜涯便已经干脆说道：“我吸收丹药之中药力的天赋的确不怎么行，按照我的情况，应该是要比普通人的天赋还要差了一点。”
“不过，这两天服用丹药的经历，倒是让我发现了一件此前没机会发现的事情。”
“其实吧，我还是稍微有天赋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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