慧苦伸出手，轻抚方择头顶。
尽管模拟过这个环节，方择还是担心的问道，“要...要剃发吗？”
慧苦笑呵呵道，“俗家弟子可带发修行，他日师侄若想遁入空门，再剃也不迟。”
那就好，方择放心了。
“老衲观师侄有龙盘虎踞之资，便思及洗髓经上那句：立定勿倾斜，形端身自固，耳目随心静，止水与明镜。”
“今日老衲代慧妙师弟，赐你法名镜，”慧苦看着身前的方择，这位即将扬名天下的年轻人，“你这一辈为智字辈。”
“弟子智镜，多谢师伯赐下法名。”方择低眉谢礼，从慧苦话中体会到了告诫之意，心中也松了一口气。
在之前的模拟中，他表现的有些锋芒毕露，慧苦赐下法名：藏。
还好实际表现恭顺、虔诚一点，法名也跟着换了个。
以后他就是法空寺俗家弟子智镜，彩云城城主方择了。
慧苦满意的点了点头，从身后的案台上取下一串佛珠手串，交在方择手中，“这手串你可收好，平日诵念真经修行事半功倍。”
方择拿起手中温润的佛珠手串，奇楠沉香木制成的佛珠上金刚像活灵活现。
这手串并非凡品，而是三品巅峰的半仙器。
也是法空寺内寺弟子的专有之物，子闻、子空就各有一串，相当于法空寺在外行走的凭证。
方择拜谢后，将佛珠戴在手上，一种玄妙清净之感涌上心头，果然神妙。
两位高僧又与方择聊起来彩云城诸事，方择选择性如实交待，去过彩云城的子闻在旁也聊了起来。
明显慧苦方丈更关心彩云城南部海域的海兽异状，似有警惕之意。
这让方择不得不重视起来，以前潜意识觉得这只是游戏安排的一片刷怪区，并没有深究。
但现在连一品大能都警惕起来，方择不得不将此事放在心上，暗暗想着等以后实力够了，得去调查清楚海兽来历。
聊了一番之后，方择在一品淡泊高僧面前也找不到话题，便起身告退。
出了佛堂，方择明显感觉轻松了许多，面对两位一品，心里压力确实有点大。
佛堂内，慧苦开口问道，“如何？”
沉默寡言的慧泉开口说道，“九句真一句假，但无恶意。”
慧苦挠了挠头，伸着懒腰朝后走去，“老衲睡觉去了。”
慧泉皱着眉看着方择离去的方向，良久之后也离开了佛堂。
......
子闻带着方择逛了一圈内山，就一起往外寺走去，到斋堂开饭的点了。
半路上，方择忽然想起一事，手中多出一叠暗黑色锦布，上面有着明亮的金色条纹。
迎着子闻疑惑的目光，方择开口说道，“此明王袈裟，我拿来也用不上，今日就送给你了。”
二品的仙物袈裟深藏佛门真蕴，可称至宝。
子闻连忙拒绝，“阿弥陀佛，此物过于贵重，还请师叔收回。”
方择不由分说的塞了过去，“师叔说此物与你有缘，你就别推辞了。”
摸着光滑的袈裟，子闻心中默诵佛偈，如此佛门宝物，竟让他生出一丝贪念，有罪有罪。
看子闻面有难色，方择严肃说道，“你要是不收，我就拿去丢了。”
“这...那小僧就收下了，多谢师叔赐宝。”
方择揽在子闻肩上，勾肩搭背说道，“你平日就别这么严肃了，咱俩都这么熟了是吧。”
不比以往，如今方择已有了方丈认证的名分，是名正言顺的长辈了，向来重礼的子闻只好艰难挤出微笑以对。
到了外门，子闻将方择二代俗家弟子的身份介绍给了诸僧，不过并未说明方择与慧妙的关系。
这些僧人皆是法空寺各院首座之类的觉字辈僧人，辈分比子空还低。
在一声声师叔祖的称呼中，方择快麻了，这其中甚至有二品大能。
好不容易摆脱众僧，找到了自己那票属下，与子闻一同来到了斋堂。
刚一进屋，天空有钟声响起，接着传来佛音袅袅。
“阿弥陀佛，贫僧来赴东海百年之约，慧苦何在？”
方择退出斋堂，朝天空望去，只见佛光普照之下，一轮金佛飘在云间。
法空寺内，众多凡俗香客，见此神迹，纷纷跪拜求神佛庇佑。
“荼罗，百年不见，你还是喜欢搞这套。”
苍老的声音从后山响起，方择认出这是慧苦方丈的声音。
话音刚落，慧苦的身影也突兀出现在天上，与天上巨大金佛遥遥对视。
“慧苦，你老了。”被称为荼罗的金佛感叹道。
“人生有八苦，生老病死皆在其中，天理循环，理当如此。”身躯渺小的慧苦平静说道，隐隐间气势与金佛分庭抗议。
方择悄咪咪问向身旁的子闻，“这荼罗什么来头。”
子闻神情严肃，紧紧盯着空中的荼罗，回答道，“西天佛国无量寺的。”
西天佛国不是还要起码十来年才会登场的势力吗？
众所周知，西天佛国在东海。
位置在琉璃大陆东海之上的另一片土地上，由无数城邦组成，大大小小的寺庙统治着那个世界，其中无量寺就是佛国中最强大的寺庙。
但方择也没听说过荼罗呀，而且西天佛国怎么这么早就出场了。
“东海百年之约又是什么？”
见子闻摇头不知，方择遂重新看向天上的那轮佛像，仔细听了起来。
“贫僧今日带了两个劣徒，黑云，释羽，来见过慧苦方丈。”荼罗手一扬，将身后两道身影卷到面前。
“晚辈黑云，晚辈释羽见过慧苦方丈。”二人齐齐向对面的慧苦行礼。
慧苦目视两位无量山弟子，点了点头，俱是所在境界的佼佼者，其中修为境界偏低的那位叫释羽的男孩，眼中更是闪烁着妖异的光芒，竟是一头象妖。
“黑云修行金刚经多年，在佛国同境界内鲜有敌手，不知慧苦你是安排哪位弟子应战。”荼罗笑眯眯道。
下面的子闻听见声音，轻声说道，“子空师兄闭关，子梵师兄下山游历了，看来这一战是贫僧上了。”
说着拳头捏的咔咔响，眼中燃起战意熊熊。
方择在旁看得一阵无语，佛门不是讲究修心养性的吗，怎么这么好战。
天空有响起佛音，“释羽身负妖族圣术，又修行摩诃迦罗护法功，若想对之，法空寺怕是得派出修行洗髓经的弟子来。”
“可贫僧听闻，百年前那一战，慧妙带走了洗髓经，”荼罗话音一转，直视着慧苦说道，“你不会派个修行洗髓经的百岁僧出来欺负贫僧徒儿吧？”
慧苦并没有出声回答，而是虚手一抬，两道身影被真气卷到面前。
正是法空寺三代弟子，子闻。
以及吃瓜吃到自己家的方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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