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然可以，”方涵心里迟疑，嘴上却答应得快。
牛百乐见状，起身笑道：“那圣姑您和方涵聊，我带着他们在月堂的演武场转悠，一会再过来，接方涵回我们牛家村。”
“快去吧，”圣姑颔首笑道：“我让人给你们准备了月桂糕，走的时候带上。”
听到月桂糕，牛百乐明显变得欢乐，忙不迭地点头道谢，然后领着其余人往别处走去。
“方涵小友，来，我们到堂屋去，”圣姑说完，当先穿越葡萄藤，往内院走去。
方涵跟在后面，两人穿过内院，来到了正房的会客大厅。
这是一座十分经典的三进宅院，只是修建得十分宏大。
外院占地面积将近半个足球场，少女们在织布机里穿梭，像是游荡在丛林的精灵。
而内院则更大，但是氛围却很静谧，诺大的院落摆满了整齐划一的蒲团，穿着素淡服饰的男女老少坐在蒲团上冥想，没人说话交流，连呼吸声都非常浅显，蒲团边上点燃着月桂树形状的香薰，烟雾缭绕，恍若仙境。
方涵打量了一眼，见至少有上百人，但一个个都鸦雀无声，足以窥见这些信徒们的虔诚。
“简单估算一下，额头纹着月牙印记的人占据了总人数的两成，也就是说，粗略用这里的样本估计，整个草坡塬上，原教旨主义和新修派的比例是一比四。”
“幸亏是新修派的人数占据绝对优势，不然以原教旨动辄割吊的疯狂性格，他们要是成了主流，那就太可怕了！”
来到正房，圣姑从角落里提了一个茶水壶，插上电，开始煮茶，显得平易近人，十分随和。
方涵心中讶异：这堂堂拜月教的圣姑，居然没有一个生活小助理？
“来，坐，”圣姑慈眉善目地招呼道。
方涵坐在圣姑下首，盛情难却之下，拿起了一块桂花糕，咬开来吃，清凉爽脆，口齿留香，他笑着赞道：“这就是月桂糕？吃起来和平常吃食不太一样，倒像是——灵兽肉的感觉。”
这月桂糕吞下入腹后，一股浓郁精纯的元气开始洗涤着经脉。
方涵没吃过灵兽，但喝过许娜的灵兽汤，一下子就察觉到了不同。
“没错，”圣姑点头介绍道：“月桂糕算是我们草坡塬的特产了，用月桂树的灵叶制成。月桂树每年新生发的灵叶，只有一万多片。这样神仙美味的月桂糕，只此一家，别无分店。”
方涵点头，作为回应。
听圣姑这么介绍，月桂糕应该在中上流阶层很受欢迎。
“我们草坡塬的几千人，仰仗着月桂树神活着，就单拿灵叶来说，”圣姑娓娓道来：“一万多片灵叶可以制成十万块月桂糕。我们的月桂糕在凉州属于是有价无市，压根不经过市场。每年的年末，预定来年月桂糕的订单就早早约满了。光是月桂糕，就给我们带来数千万星币的收入。”
方涵再次点头，他大抵知道圣姑是在说月桂树对于草坡塬来说很重要。
圣姑仍然含蓄地说道：“其实，鲜为人知的是，月桂树不但产出宛如凡间树叶的灵叶，它在初春时，也会析出一种金叶。不同灵叶，这金叶更像是一种武器。它无坚不摧，可以穿透灵兽的皮肉防御，具备破甲的效果。如果这一片金叶在市面上流通，我相信，它的价格不会低于百万星币。”
说着，圣姑右手抬起，食指和中指之间，夹着一片金灿灿的月桂叶。
方涵望去，见那月桂金叶恍若纯粹的能量体，通体剔透，树叶的脉络清晰可见，与其说是树叶，倒不如说是玉石，透露着一股华贵和高雅的气韵。
“这——不得不让人联想到「飞花摘叶」的秘技。”
“原本在树人坑捡到这个秘技，便想着先放在仓库吃灰，等以后有闲钱了，再买一套武兵级暗器来配合「飞花摘叶」。”
“谁曾想，刚瞌睡就遇到了枕头。”
“月桂金叶明显是灵化的树叶，已经不是凡俗的树叶了。用来当「飞花摘叶」简直是绝配。”
方涵自顾自地遐想开来。
圣姑这边，她觉得铺垫得够了，进入正题，开门见山地说道：“其实，我找你来，就是想借用你的惊魂枪来完成通灵仪式。”
“通灵仪式……”方涵抓住了重点。
即使是灵智再高的妖植，也无法口吐人言，人类只能借助通灵仪式来交流。
通天古柳和紫血妖藤莫不如是。
“可是，圣姑，月桂树神才显灵不久，目前大概处在灵智初开的阶段，应该没有太多的脑力处理现在复杂的情况吧？”方涵说出心中的想法。
一般来说，初步显灵的妖植，智力水平最多是孩童五六岁的状态，可以简单地沟通交流，但更复杂的信息处理，就显得力不从心了。
而且，妖植的脾性各不相同，如果是那种天生的对人类友善的乖宝宝，那通灵仪式没有任何危险。
要是碰上了那种狂躁暴戾的妖植，举行通灵仪式，反而会导致通灵者的灵魂遭受污染。
不过，既然月桂树显灵的时机是为了保护草坡塬，那它肯定是属于前面的那种情况了。
“实不相瞒，我这一次走了一趟凉州，拜访了一些老朋友，借来了许多具备通灵潜力的介质，”圣姑说着，举出目前手上借到的通灵介质，然后说道：“但是多一个惊魂枪，便多了一份保障。”
“是因为龙槐木的原因？”方涵问道。
“对，”圣姑露出真诚的目光，手掌摸索着，说道：“当年，圣枪罗浮屠在无名地窟寻到龙槐古树，记录下它的无上风姿，连枯死的树身分枝都具备养魂的功能，堪称是妖植一绝。我想，用它来和月桂树通灵，成功的概率不小。”
“是的，惊魂枪不是一般的武兵，”方涵说道。
“说起来，我和你的老师赵恒还是老队友了，”圣姑忽然笑道：“我第一次下地窟就是和他一起。”
“啊，想起来了，”方涵一怔，潜伏的记忆浮现在脑海里，他恍然大悟，说道：“我以前翻阅赵恒老师在万兵学院的主页，是查看到一张图片，是你们那时候的纪念照。你们都是第一次下地窟。我就说嘛，看着您十分眼熟。”
“是的，我们当时拍照留念了，”圣姑微微一笑，伸出手来，摊开，显露出一片金色的树叶：“方涵小友，你不必担心，到时候，通灵仪式你可以在旁观看。这一片月桂金叶，就当是预支的酬劳了。如果通灵仪式成功举行，那我也算是你的长辈了，再拿出三片月桂金叶，支付你的酬劳。可否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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