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场之人倒吸一口冷气, 齐刷刷地看向琴芳。
琴芳依旧稳稳坐着, 甚至面上的表情都没怎么变,除了一开始看着那个女人,在听到殿主受追杀时就移开了眼, 之后一个眼神都没有再分给那个女人。
等到女人的话语告一段落, 琴芳才微微抬眼, 双手交叠, 显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,却成功让女人哭唧唧的声音顿时消声。
“说完了?”琴芳轻声问,“就这些?”
她的声音不高,若不是在场的都是修真者,只怕站在后面的人会听不清,但换一种角度来看, 这声音又轻得正好能让站在最外围的弟子听清楚。
琴芳声音顿了顿,才转向一边憋红了脸的长者, “三师伯, 我最后叫你一声三师伯,你今日是执意要对我出手?在我爹七日丧期未过的今天,在这个灵堂内?”
她的声音越到最后越是响亮, 让那个被叫做三师伯的人忍不住退了一步,又自觉丢脸地再站回来。
“岂是我执意要对你出手?你这个魔族奸细在我从仁殿受益多年, 我等皆有愧于整个修真界。既然如今真相已经明了, 又为何要在乎时间地点?我想就算殿主仍旧活着, 他也会希望看见你这个奸细早日伏罪的!”男人扯着脖子说道。
琴芳闻言, 微微颔首,“三长老对我爹的一片好意我替他心领了。三长老口口声声说着我是个奸细,不知三长老可有证据证明?”
三长老指着地上的女人正要说话,琴芳忽然笑起,一副刚想起来的样子,“哦,三长老该不会是想说这个女人吧?这可真是难办了。啊对了,初锦,”她一脸为难地说道,转而冲人群中叫了一声,看着人群中走出来的女子说,“你昨日拦住我是想对我说什么来着?”
初锦低眉顺眼地走到琴芳跟前,瞥了眼一边站着的三长老,眼珠子一转,想了想,些微的茫然立刻转变成满脸懊悔,“少殿主,奴婢昨日里是想同您说,奴婢听说三长老走火入魔,被魔族的魂灵寄居了,还闹着要吸食魂灵呢。奴婢想着,三长老武功高强,定不会是真的,如今看来,倒有八成可能呢。真是奴婢傻了,这样重要的事,实在不该留到现在才说,若是因此对从仁殿造成什么不利,奴婢的罪过可就大了。奴婢真是该死,请少殿主责罚!”
三长老瞪大眼看向初锦。
琴芳恍然大悟地“哦”了一声,“竟是如此,你看你也不早说,确实是该罚!不过如今当务之急也不是处置你……来人,还不快把这被魔族魂灵借了身体胡言乱语的三长老带下去,好好观察几日,再做决断。”
琴芳的亲信立刻上前打算捉拿了还处于震惊中的三长老。
“胡说八道!”三长老骤然回神,怒喝道,“仅凭她一人之言,如何能服众?简直是个笑话!难不成她一个丫鬟,说什么就是什么了?”
琴芳也不反驳,戏谑地看向三长老。
片刻后,三长老才反应过来,憋红了脸,“岂有此理,岂有此理!”
琴芳收敛了笑意,站起身,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,“三长老,若无其他事,还请退下吧。你敲响了晨醒钟,叫了这么多人聚在我爹的灵堂前,还带着这个不知所谓的女人,叫叫嚷嚷的,无一丝敬畏。我看在你在从仁殿多年的份上,也不计较了。你临走之前为我爹上柱香,也算是赔罪吧。”
“我为何要赔罪!”三长老将上前递香的弟子挥到一旁,“大家可看清楚了,地上这女人不是旁人,正是当日殿主在那个山上的村子里遇到的女人,有留影珠为证!”
说着,他就要拿出那藏了许久的留影珠。
“留影珠可是可以作假的,更何况,人的面貌也是可以变的,不说这留影珠里究竟有没有留下当年的场景,就算留下了,又能够证明什么呢?”初锦低眉顺眼,好声好气地说道。
三长老掏留影珠的动作一顿,抽出手指着她气得直发抖,“你这是在说我故意做假陷害?”
初锦头低得更下,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,“可不敢这么说,三长老真是要折煞奴婢了。奴婢哪里有这个胆子指责三长老故意趁殿主尸骨未寒之际,做了个留影珠,又找来不知道哪里来的老妇人来作假,意图陷害少殿主,从而自己登上殿主之位这么大的事啊!”
三长老瞪大了眼。
“奴婢只是想着昨日奴婢所见所闻,怕对从仁殿,对殿主和少殿主忠心耿耿的三长老被那魔族的魂灵给借尸还魂了,这才有了些疑问呢。”初锦努力给自己“辩解”着。
琴芳微微勾起嘴角。
三长老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,眼神瞥向地上的老妇人,老妇人立刻明了,干嚎了几声,瞅准机会就扑上了琴芳,伸手就扒她的领子。
琴芳皱着眉头后退几步,却不料这妇人力气比她想的要大得多,竟然没能挣脱开。
“老身还记得那婴孩胸前有胎记,长得像是音律,殿主大人这才将那婴孩取名叫琴芳!”
琴芳一方面想要挣脱,一方面又怕伤着这普通的,不曾修真的老妇人,一时不察竟真让那老妇人得手了,领子微松,立刻露出了琴芳光洁的前胸。
上面什么都没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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