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承垂下了目光,举起杯子喝了口茶。
“我妈妈怕我和弟弟做人抬不起头,没两年就带着我们从虹口区的老家搬到了大杨浦。花了两百四十块钱,买了一间七个平方米的亭子间。”Rosette撩开了一簇垂到脸侧的长发、苦笑着道:“七个平方米住三个人、睡一张床,睡了九年多。后来我人大了、不能再和弟弟、妈妈三个人挤一张床睡觉了,我妈才买了个上下铺的旧铁床给我和弟弟睡,她自己每天晚上打地铺……直到她遇到了我现在的爸爸,我们才从那个亭子间里搬出来,住到了一间有独用厕所和厨房的两室一厅老公房里。第一天搬进去的时候,我和妈妈都哭了……”
苏承的目光不敢逗留在Rosette的脸上……那种真切的痛、深深的伤让他不忍心看。
这时,服务员进来将Rosette点的最后一道菜端上了桌子,躬身道了一句:“你们的菜上齐了。”转身离开了。
“快吃菜吧,冷了就不好吃了。”Rosette打起了精神,伸手朝桌上的菜肴一一示意、同时报出了菜名:“火夹麒麟,就是火方蒸鳜鱼。金钩摘月,其实就是大虾米、火腿丝烩日本玉脂豆腐。金银蛋浸米苋就是用上汤煮的米苋、加上点咸蛋、皮蛋。致新喜欢吃广帮菜,而且要口味清淡、但是很鲜的菜……当然,是要原料鲜、不是用味精吊出来的鲜。”
苏承哭笑不得地看看菜、又看看很投入地介绍着的Rosette,哪儿还有什么胃口吃饭啊?难怪方致新说得那么肯定、怕她会给他来软的呢!他觉着自己的心现在软得都快像眼前这盆日本豆腐了,还滋生出一股很莫名、但很强烈的内疚感,就好像……他横刀夺了人所爱、所倚靠的唯一支柱一样!
Rosette先动手了。
苏承只好跟着举筷子,不过动手之前、他再问了一遍:“你要和我说的重要的事是什么?”他怕自己吃了豆腐之后、连嘴也软了。
Rosette笑笑,挖了一勺豆腐塞进了嘴里。
苏承很郁闷,可是从小接受的教育告诉他:食不言、寝不语,而且更加不能打扰一位女士的用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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