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莫要慌张,太医言,冽儿颅内血块淤积,暂时性记忆受阻,时常进行疏导,很快便可疏通。届时,冽儿会想起来的。
这几天你多辛苦些,好好照顾冽儿。
他现在虽只剩些皮外伤,但精神极度敏感,可能是丧失记忆的原因,对身边人本能抗拒。
你是他一直亲近之人,有你守在他身边,我也能放心些。”
皇后语气柔和而坚韧,眼神里充满着疲惫及忧心,显然此番詹景冽的状况已让她心神俱疲。
章若愿在她期盼的目光中,缓缓点头:“您放心,我一定照顾好殿下。”
——
“今日之事,你待如何?”
回宫途中,季语婵目光掠过沿途一花一木,压低声音,与身侧甄嬷嬷耳语。
甄嬷嬷眼观鼻鼻观心,不然贸然评价:“依奴看,这小夫妻过日子,哪还没个磕磕绊绊不是?”
季语婵摇摇头,抚着袖口处的褶皱:“难不成你没见着冽儿肩膀处那枚铜钱眼大小的伤口。一看便是被利器所划,那伤口虽然不大,却有半钗之深,足见下手之人如何力道。
由伤口的形状推断,凶器为女子珠钗。”
“娘娘怀疑殿下肩膀处的伤口,乃太子妃所为?”
甄嬷嬷轻掩口鼻,眼睛里却是满满不可置信。季语婵不带情绪望了她一眼,淡淡番:“冽儿自幼习武,等闲之人莫能伤他分毫。寻常女子更是轻易不得近身,他性子寡淡,普天之下,能得他亲近之人,不过她一个罢了。”
“娘娘这……太子爷乃是太子妃的夫君,此等……此等大逆不道之事,万万不能出自她之手笔啊……”
季语婵目视前方,声音淡泊:“若她只是冽儿的妻子,本宫倒不会对她起疑。
可你难道忘了,她还是先太子妃的嫡亲妹妹么?
当初仪儿那孩子死的那般惨烈,又是她亲眼所见,连本宫都心有余悸。
她是仪儿的嫡亲妹妹,幼年丧母,承仪儿那丫头如母如姐般照拂长大。
又不清楚事情原委,只当冽儿无情,心怀芥蒂也情理之中。
怪只怪我当年,不该见冽儿心意决绝,想他半生寡淡冷清,难有上心之事。
一时心软应他娶了这章家幼女,埋下祸根。
想他那般刚毅果敢的性子,即便当时掐断了心中苗头,怕也不会如何。
总好过日后这许多年,痴心错付。”
听皇后忆起从前之事,甄嬷嬷不知该如何接话,少倾,方才喃喃道:“可太子妃与太子爷成婚多年,两人一直琴瑟和鸣。去年殿下南遇流寇,一身重伤归来,太子妃衣不解带侍奉身侧,三天三夜未曾合眼。若是心有怨怼,那时候不是最好的时机么?何必等到现在?
且伤口在肩膀处,虽深却不致命,若是当真起了歹意,怎会如此?”
闻言,季语婵难得露出些许迷茫之色,长叹一声:“但愿是本宫想左了罢。
如今冽儿身体已无大碍,累了多日,后宫内务繁多,本宫不便频繁出入东宫徒添烦乱,你便留在此处,留意太子妃的一举一动,有任何异常,随时禀报本宫。”
——
送走了皇后娘娘,顾嬷嬷遣散了一众婢女。章若愿摸了摸头上的玉生遥步簪,心跳如鼓,但此刻已是骑马难下,容不得退缩。她深吸一口气,缓缓挑起流帘,步入屏风里侧。
床塌上的男人早已苏醒,此时正倚着看书,一身雪锻软锦寝衣,墨发半束,在盏灯暖光的映衬下,唇色苍白,轮廓如皎月。
听闻脚步声,他渐抬眉眼,一双墨眸幽深如湛,锋芒四起。明明瞧起来还有几分病色,可眼神却锐利如刀,叫人不敢直视。
章若愿一阵心悸,倒退两步,头皮发麻。眼前场景正如刚穿越之时,不谋而合。一样的寝衣,一样的束发,一样锐利审视的目光。
他像一只蛰伏的百兽之王,居高临下俯视着自己的猎物,仿佛下一秒就能向她扑过来。
她几乎想拔下手上的簪子攥在胸口,却生生忍住,紧咬着嘴唇,不敢再往前一步。
这如临大敌的模样,让詹景冽快速消除警戒,目不转睛盯着她打量起来。
眼前这个身着粉色流光裙,眸如秋水,唇沃朱丹,肌肤腻白若雪,形容迤逦的女子应该是他从别人口中,提起过许多次,却一直未曾露面的妻子无疑了。
过去的二十多天直至现在他的大脑一片空白,自从睁开眼,入目便是一堆形形色色的人和乱七八糟的事,以及许许多多被人强行灌之的认知。
包括这里是九州五湖唯一的王朝,他是一国太子,自幼天赋异禀,惊才绝艳。文能安邦,武能定国,杀伐果决,当世英才。
也包括,他有一个成婚三年的太子妃。两人鹣鲽情深,恩爱非常。
之前的无从考证,单说后一件,眼前这个神情戒备,抖如糠粟,既害怕又愤恨,仿佛下一秒就能把剑相向的女人,确定与他‘恩爱非常’?
詹景冽觉得,目前的局面,非常有有趣。
他不记得之前的一切,也不代表会像个傻子一样任人编排。
两人各怀心思,气氛一时僵持起来,谁都没有要说话的意思。
章若愿死死站在紧靠屏风的入口,控制住自己不能出去。即使两人就这样彼此僵持着站上一刻钟,也决计不能这般出去,落入皇后耳中,做实话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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