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66章 明日帝国 汉廷将倾（8）
建安四年二月至四月之间，一一五、一零五两条国道上，运送粮草辎重的车队以每日四支的频率向长安方向疾驰，大量作战物资集结到长安，再分发给长安至玉门关之间驻扎的各支部队营地内，满编满员的近三十万西征大军正在结束适应性训练，准备进行最后的战前准备及动员。放假探亲的官兵全部准时返回，整个凉州仿佛一座巨大的兵营，开疆扩土的功绩，激励着每位参战将士。此起彼伏的口号、军歌，成为凉州独特的风景。当然，如此“景致”只有官兵们自己能够欣赏，凉州的百姓却几乎不知道有大量军队进驻。即便是凉州官府，也只有少数几人知晓西征的备战工作。
三月，凉州刺史乐祥召集凉州各郡太守商讨应对商路断绝的恶劣情况，假想敌选择了右匈奴，模拟其侵略凉州的情景，再要求各郡制定出应急方案呈报州府，抓紧时间演练，确保将损失降至最低。乐祥亦亲自撰文阐述西征对凉州整体的影响，并希望政务院给予支持，确保平稳度过困难时期。凉州功曹杜畿亲自巡视预计受商路断绝影响最大的几个郡县，督促应急方案，解决实际问题。
如此动作，自然瞒不过西域诸邦安插进来的一些耳目，于是各种消息漫天飞舞。忽而言及匈奴欲南下复仇；忽而提到高勇欲北征匈奴；又或者汉朝与安息达成了盟约，共同瓜分西域。一惊一乍，真真假假，让西域诸邦心惊胆战。倒是大宛、康居、大月氏、乌孙等几个大国反应平平，以上种种谣言在他们看来无异于痴人说梦，汉朝会远征吗？也许吧，当年汉武帝曾经远征过，后来如何？还不是打了就走。至于安息，不是康居瞧不起他，真拼杀起来，未必会输。
不过，想起前几年经过西域的商队，以及随行护卫的汉军，一些小邦国却是惶恐不安。大国或许能够挺得住，小国只有灭亡一个下场。于是，不知不觉间，西域诸邦对待汉朝商队、对待汉人的态度愈发和蔼可亲，生怕惹出事端。只是，一些大商人嗅出了不一样的味道，经过西域的汉朝商队数量从二月份起缓慢减少，运送的货物品种也日渐稀少，反倒是西域各国的粮价，莫名其妙的开始了上涨，贵金属的需求量陡然攀升。据传是汉朝大商人所为，打出的旗号是为中原大战凑集粮草。
鹰扬府的黑鹰卫在其中发挥了巨大作用，混淆视听，协助商人收购，甚至巧取豪夺搜刮战略物资，一步步削弱西域各国的战备能力。同时，大肆散布中原大战正酣的消息，将对峙说成陈兵决战，将撤兵说成增援北疆，掩盖了大军云集西凉的事实。
长联银统合下的长安商贾得到某些暗示，凉州商贾也在州府的安排下缩减了商贸规模，回笼资金，投入兖州、豫州、越州、交州的建设，以期获取短期收益。
三月中旬，中华总商会发布公告，削减销往西域各国的粮食、铁、铜、金、银等交易配额，提高出口关税，降低进口关税，并给予某些物资税收补贴，改平衡贸易为进口优先。此公告一出，立刻引起商人警觉，虽然借口仍然是匈奴、鲜卑犯境。
徐氏、王氏、钱氏、甄氏于西域有大量商贸往来的财阀率先做出反应，配合总商会暂停了大宗物资的出口。其后，中小商团快速跟进，进一步缩减出口。三月下旬，停驻西域各国的商代开始陆续找借口撤离，只留下部分驻扎大国的代理。
直到四月，后知后觉的西域邦国上层才觉察到反常，可惜留给他们的时间所剩无几。
四月二日，新报刊载匈奴、鲜卑即将南下的消息。
四月六日，秦王高勇下令北疆各军进入二级战备。
四月十日，政务院发布商贸警示，指出西域将遭受右匈奴侵攻，国内商团需做好应对措施。
四月十二日，为保障商路畅通，应西域诸邦请求，第二军、第二骑军开始向玉门关集结。
一系列真假难辨的消息晃得天下人头昏眼花，连曹操、孙策、刘备都把不准北方的脉搏，遑论智商差了许多的西域人。
四月十五日，高勇授予车骑将军高顺西北远征军的指挥权，允许其择机发起进攻，并负责一应军事任务。同时，任命魏明为第一军团指挥官，拥有临机决断之权；任命黄忠为第二军团指挥官，拥有临机决断之权。兵务府下令征召凉州境内春播之后的预备役，组建九个暂编师，负责西北远征军的辎重保障。
四月二十日，凉州春耕结束之日，西域诸国还在暗自感叹汉朝好说话之际，蒲类、车师等国心中嘲讽汉朝乃大凯子之时，秦王高勇突然于新报上签署征讨西域令，并列举出有史以来西域对中原的各种侵略凌辱恶行，从秦朝到汉朝，数百年间发生的种种卑劣行径无一遗漏，更于标题处振臂高呼：犯中华天威者，虽远必诛；辱中华百姓者，虽远必诛！同日，高顺发出作战令，西北远征军正式开始进攻。两个军团分别从南北两路杀入西域，三十万兵马潮水般涌入西疆。
这一日，玉门关的汉朝百姓震惊了！看到一望无际的兵马，看着雄赳赳气昂昂踏出边关的将士，许多老人热泪盈眶，许多年轻人热血沸腾。国弱时，他们不只一次遭受过西域邦国的凌辱；国强时，却无人为他们主持公道。如今，有了秦王，有了大军，冤仇得雪，怨恨得报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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