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就不能忍忍？哪里有半分修仙之人的模样？”
欧阳无烬忍无可忍抖落了袖中的糕点渣。
他就不明白了，他这个蠢徒儿都金丹期了，怎还是贪嘴爱吃？
不该早早地断了这些吗？修仙之人最忌体内杂气，这些东西除了污浊自身，还有何好处？
都已经金丹了早就不需进食，像他就是一百多年未曾吃过这些东西。
“师父，这可是平遥峰最善厨艺的琼玉师妹做的芳露糕，您尝尝。”
“成何体统？”
欧阳无烬铁青着脸，看着矮他一头的小徒儿，正双眼亮晶晶地举着一块粉嫩的糕点，期盼的看着他。
“师父，人生在世，若没有几样爱吃的东西，与那佛殿里泥塑的佛像有何区别？”
“歪理！”
口中斥责着，但他还是接过了糕点，他的修为，根本无惧这点浊气，只是他从不贪吃，竟不知，在这蠢徒儿心里，自己是个无生气的佛像吗？
见师父吃了芳露糕，姜黎的眸子越加晶亮。
他们已经到了魔域边界，想要越过去可不是容易的事，除了魔族本来魔族生物，人间的人想进去，需得先打破结界。
当年魔君沧堼之所以能将分身投到人间，也是用了魔族禁书，分魂之法，再将那些残魂送入冥界轮回。
冥界和人间是单向传输，死人魂入冥界，等轮回之时再诞生人间。
当然，修仙之人甚少有入轮回的，大多身死道消，魂飞魄散。
传说中，仙帝和魔君若是想，便可穿过边界，进到另一界。
也因此，这么多年，凡是仙帝和魔君共生，都会驻守边界，以防另一个入界灭杀。
唯有这届仙帝特殊，欧阳无烬一直压着自己的灵力，不让他真正晋入仙帝境。
原本，如此做法，是为了压制魔君诞生的魔力，谁料新魔君尚未有消息，万年前的魔君竟在人间布了后手。
是以，现在形势严峻，一旦师父压不住灵力，魔域再生一位鼎盛的魔君，两界就此失衡，便会是人间的劫难。
为免劫难，师父虽舍不得，还是带了自己，姜黎心知肚明，自己和楚屿的纠葛，是目前唯一能抓到的魔君把柄。
师父他，也是为了大义，她如何不懂？
她积极求着来魔域送死，不就是最孝顺之举，解了师父的为难。
欧阳无烬，不止一次看着姜黎发愣，姜黎心想，师父这无情剑道终是有了瑕疵，竟为她起了私心。
师父一世英名，她是断然不会看着他犯错的，是以，她早已决心，入了魔域，便要偷偷离开师父，自己去寻楚屿报仇，即便死了，也算是为蓬莱，为天下苍生，为师父尽了一份心。
不知自家蠢徒儿有这样的打算，欧阳无烬勉强撕开魔域边界一道裂缝时，自然是提着姜黎一道进去的。
他到底不是完全到达仙帝境，因此颇废了些代价，入了魔域那刻，他气息不稳地吐了口血。
这感觉姜黎熟悉，她立时将师父扶到了一边，从储物袋掏出把椅子，让师父有的坐靠。
“师父，喝灵茶不？”
欧阳无烬深深看了姜黎一眼，实是不明白，她堂堂蓬莱大师姐，怎的就偏爱这些东西？
“师父，这茶我加了蓬明子，您饮下有助于恢复伤势，这魔域没有灵气，您也不好运转功法疗伤。”
姜黎这样说，欧阳无烬自然顺势接下这杯灵茶，其实，他觉得吃丹药岂不更好？只是小徒儿让他喝茶，那便喝吧！
姜黎看着师父喝下灵茶，这才心满意足地掏出个黑色面纱，给自己戴上。
“你这是作甚？”
“师父，徒儿如今容色甚丽，怕惹麻烦。”
欧阳无烬极力克制自己想翻白眼的冲动，真是厚颜至此，仅他徒儿一例，整个蓬莱上下怕是找不出第二个了。
“师父，您也变化一下容貌吧！”
姜黎诚恳地建议道。
欧阳无烬只能顺着她的心意，将自己变作中年大叔模样的美髯壮汉。
“师父……”
姜黎实在是担心自家师父的审美，好端端给自己变得这么诡异作甚？
她从未见过，中年美髯壮汉，这是何等违和的感觉？
“从现在开始，唤吾父亲。”
“爹爹！”姜黎立刻甜甜的叫道。
一日为师终身为父，她反正也当师父如父般尊敬。
欧阳无烬面上一僵，颇有些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。
他只是想着，既然小徒儿热衷伪装，他便顺着她的意，可是她这样自然的唤他爹爹，倒让他局促不安了。
抛开杂念，他们朝着魔域中心方向前进。
魔域之中，他们这等修仙之人，被魔气侵扰，不能御剑飞行，强行御剑不仅会受伤，还会惊动魔族。
因此，师徒两只能靠走的。
两界边缘自然是荒无人烟，越往南走，便越靠近魔城。
他们第一个到达的是伽耶城。
“魔族原来也会建如此宏伟的城池。”
姜黎看着高大的城墙发出感叹。
“魔族也曾建立过不输于天庭的魔庭。”
欧阳无烬的话让姜黎起了好奇心。
“魔庭岂不是也有诸神？”
姜黎的问话让欧阳无烬片刻怔忪。
“魔庭诸魔对应不同职位，分为三魔王，十二魔君，七十二魔将，以及无数魔士统辖魔兵。”
“什么？”姜黎第一次听说，魔君竟然不是魔域最厉害的魔？
魔君之上还有魔王？魔君不是独一无二的存在。
“魔君有十二位，那仙帝也有十二位？”
姜黎这个问题，问的欧阳无烬陷入回忆。
他曾看过上古秘录，知道那时，六界互通，人间依附天界，冥界妖界亦是，唯有魔域和洪荒除外。
魔域三魔王那是和神族三大帝君相抗衡的地位。
而十二魔君则是对应十二仙君。
并非是现在人间的仙帝所能比拟。
人间诞生仙帝与魔君相抗，这都是六界封闭之后，魔域被天道制裁，魔王无法复生，魔君亦是只能和人间仙帝相制约。
那句仙帝生，魔君现也是人间数万年总结下来的，并非铁律。
因此，上任魔君耍了手段，搞出了分身留存世间，便打破了这种平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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