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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眠之夜（下）
方向前心中“切”了一声，道：“得瑟，你就尽管得瑟！不过一区区开眼境小圆满就得瑟成这样，知道不，你跟前坐着的这位，那可是实打实的开眼境大圆满。再只要一步，便是灵眼境了！”
缓了一缓，见方向前并未如预期般地恭维自己，程不为干咳一声，道：“之所以灵念提升会如此艰难，一方面，自然是因为修炼的不易，另一方面，功法秘笈的缺失，也是一个重大的制约啊！”
方向前心道：“嘿嘿，终于是要说到点子上了吗？”
果然，程不为继续道：“你方才手中之画册，正好，便是修炼灵念关键图谱中的一部分。”
方向前心头一喜，故意反问道：“你怎会知道？”
程不为点头道：“自然便是家师在世时相告的了。这一百多年来，老朽殚精竭虑，一直便在收集……”
话说到此，程不为顿觉失言，连忙住口，干咳两声。
对于程不为没说出的那层意思，方向前如何不知，心中一惊，也不知现如今此厮已收集到了多少图谱？自己这几张，如果给了他，会不会成为那其中的关键几张？得，还得是再试探他一番。
当即，方向前道：“哦，这么说，你手上也有这种图册喽？能否交换来看看？”
程不为连连摆手，道：“哎，哪有？哪有？哎，不、不、不，哎，那些图册，一共也没几张，而且老夫也并未带在身上。”
“是吗？”方向前脸上颜色一变，看似便要发作。
“真是没带！”程不为急了，辩解道：“如果我身边确有那图册，定当拿出来与你交换，这又有什么好打紧的了。”
方向前心中一动，香蕉个儿八辣，我管他有多少张呢！小爷我脑海中现成的倒是有360张了，又有何用了？哼，还是来点实在的吧。
旋即，方向前嘿嘿一笑道：“哎，这可就不巧了，原本，我还想与你互通有无来着呢。”
程不为一听，可谓是喜忧参半，喜的是听这小子话中意思，竟然是便肯放手，忧的却是要如何说得这小子以其它条件来交换才好。
想了一想，程不为忙道：“龙爵爷，你若是当真愿意将这图册转让予我，我保证，或者等过得几日，我便亲自将我那图册中也选6幅来送予爵爷，或者，就请你重新提个条件，可好？”
方向前一晚上绕山绕水，等得就是他这句话，心中大喜，面上却是愁眉苦脸道：“等你回去再回来？我可没那闲功夫。只是，如若不以图册交换嘛，你身边又能有什么入得了爵爷我法眼的东东了？嗯，可不能白白让你占了便宜。”
程不为道：“哪会、哪会！龙爵爷，丹药、材料，丹方，你随便说好了，只要是老朽有的，定然概不藏私。”
方向前心中一动，道：“是吗？真的如此吗？嘿嘿嘿，我记得，你似乎是有着一本蓝色封皮的什么小书的……”
程不为大惊失色，道：“你、你、你……你怎的又、又会知道？”
方向前故作莫测高深状，道：“你当我药门都是聋子、瞎子么？”
程不为一听药门二字，顿时释然，道：“难怪、难怪。”
方向前道：“你怎么说，我以此画册，换你那本蓝色小书，两不亏欠，如何？”
程不为冷笑道：“休想。”
心中已经断定，这一次，眼前这姓龙的小子，定是受了药门之命，才故意来钓自己的。是了，如此一来，前前后后的事情，便也均好解释了。为何他会说巧不巧地出现在拍卖图册的现场？为何他敢明目张胆在光天化日下与自己抢夺图册？为何他身上还有其它一大叠图谱？为何他绕山绕水最终却愿意与自己交换……是了，那本书，他们药门也是需要的，想来，这一切，定然便是想来图谋自己的那本……
这程不为也不知自己已在错误的道路上前行，还一路狂奔，当即站起身道：“哼，既如此，打扰勿怪，老夫告辞。”
这货这么一走，倒大大出乎了方向前的意料，原想，这讨价还价嘛、你来我往嘛，有何不可？想不到这老爷子还是一爆脾气，这，就要撂挑子啦？
方向前以进为退，道：“慢走，不送。”
看着程不为已走到了门口，一拉门栓便要迈步而出，方向前叹气道：“可惜、可惜，可惜我手中这几十张图谱啊！”
程不为浑身如触电般一颤，抬起的右手立时僵在了门上。
自己没听错吧？几十张图谱？自己辛辛苦苦收寻了百余年，所得也不过百十来张，这小子手里竟然还有几十张？一时间，程不为心中天人交战已达炽烈。
方向前道：“原本，我还道今日终于是碰到一识货之人，想将之一股脑全出脱了的。哎，这些个破烂画，打从老爷子手里便传下来，几十年了，也不见有何用处……哎，没想到啊，没想到，知音难觅啊。”
程不为终于是缓缓转身，脸上重新挂上了谦卑的笑容。道：“哎，龙爵爷，老朽这人上了年岁吧，别的没长进，臭脾气倒还见长了，让爵爷你见笑了、见笑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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