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好英雄所见略同,她也要假死一波。
或许莫里亚蒂逼死夏洛克后,华生医生的单纯正直不足为惧,但凯罗尔不觉得自己有同样的荣幸,能在引发莫里亚蒂警觉后还全身而退——若她换在莫里亚蒂的位置,一定命令狙击手,在夏洛克跳楼后击杀自己。
毕竟,死人才能保守秘密,不是么?
他们面对的可是一个疑似拿到以太的莫里亚蒂,她也没有玛丽苏的标配超能力X天X地。
现在唯一的问题是,她计划自己假死来解决失控现状,却没找到合适的办法。
凯罗尔焦虑地咬住指甲盖,感觉胰岛开始因烦躁分泌失常,肠胃深处传来一阵阵血糖不稳定导致的反胃。
正想调出脑内的影像来转移不适感,外面一阵喧哗令她朝玻璃隔墙的缝隙望去:
夏洛克和华生来了。
“阿德斯顿,盖文!”
侦探大步走进警局,衣袂翻飞:
“那里有一处废弃工厂,距离河与公园一英里,被绑架的孩子就在那。”
他通过分析脚印样本里存留的物质,联系地图,已推断出绑架地。
这推理对苏格兰场的蠢货来说简直天方夜谭,无法理解。
“行动,行动!”
警局众人领命行动。
凯罗尔推门而出,拉住夏洛克的袖子。
“夏洛克。”
“什么?”
侦探回头,他正急着去验证自己的推理。
她似乎犹豫了很久,又像那很久只是脑内时间,在现实中不过一瞬:
“...别冲到最前面。”
色泽瑰丽的眼珠轻微颤动了一下,夏洛克·福尔摩斯反手抓住她的手腕,拽着她,和自己一同往外跑去,跑向特别行动队的车:
“那就跟在我旁边,看着我。”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孩子们在仓库被找到,绑架犯没有在那里,好像从没有这个人。
但那里留下大量掺入水银的巧克力,孩子们被绑架超过一天,又饿又怕,吃了不少,还好剂量并未达到危险的程度。
随队的专业人士对他们进行药物催吐,然后安抚他们的神经。
一阵兵荒马乱,大家回到苏格兰场,外面的天已黑透。
“专业人士询问结束,业余的人也想问问?”黑发、刻薄的黑皮女警多诺万从询问室出来,冲大侦探开玩笑挑衅。
夏洛克和华生已在门口等候多时;
大侦探急于和被绑的小孩谈话——为了套出绑架者的信息:
他是谁?是不是和莫里亚蒂有关?能不能获得有力线索。
女警对面,房屋的另一根承重柱上靠着混血女孩,她欲言又止,一直望着卷发侦探。
苏格兰场场花叮嘱:“别那么...夏洛克,如果你要问他们的话,你得记住他俩只是两个七岁大的孩子,刚受过惊吓。”
凯罗尔明白自己无法阻止夏洛克,只有她知道,这个案子从头到尾都是莫里亚蒂设计的圈套。莫里亚蒂找了一个和夏洛克长得非常像的人,担任绑匪,留下的线索非常少,少到愚蠢如苏格兰场束手无策,只有夏洛克·福尔摩斯能顺利解出答案营救人质。
而那两个年幼的孩子,见了夏洛克,会误认为他就是绑架犯,并因惊恐后遗症尖声惊叫。
由此引发苏格兰场乃至全国对夏洛克的怀疑。
整个圈套天衣无缝。
只要怀疑的种子被种下,没有人能拯救夏洛克,包括他自己。
而凯罗尔无力阻止这一切,她无力阻止莫里亚蒂,无力阻止所有人潮水般的怀疑,甚至无力阻止夏洛克本人,一步步踏入这个圈套;
因为他就是会踏进去,为了真相,为了推理,他可以不顾任何事情,即便刚才她一直拽住他,试图把他挡在后面,没让小孩们直接看见。
夏洛克·福尔摩斯还是会踏入陷阱,金·莫里亚蒂还是会设计陷阱,再重来一千遍一万遍,没有凯罗尔,事情仍会如此。
——“那就让事情按照原本的轨迹运行。”——
Then let things run that way,任其发展。
——“只有如此,已知的部分才能最大程度发挥作用。”——
麦考夫·福尔摩斯冷静到近乎无情的话语在她耳边回荡。
他是对的,理智这么告诉她,只有让事情继续按她知道的轨迹发展,他们才能借助已知,牢牢把握主动权;
但手先理智一步离开口袋,向前探出
——握住那支修长、骨节分明的手
“...夏洛克,别问那两个孩子,好么?”
昏暗的光线中,凯罗尔注意到到侦探短暂回首,凝神屏息;
她本以为对方会问,为什么?可他没有。
手还是被挣脱,他迈步推开询问室的门,像迈步返回故事原本该有的轨道;明亮的光线从门内逃离,霓虹灯般经过凯罗尔的面颊,刺目地令她闭上眼。
一声孩子的惊恐尖叫传来。
与她记忆的画面严丝合缝、同步吻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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