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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零书屋 >> [综]孤独演绎法 >> 第 38 章

至少要尽可能多拖延一点时间。

更何况她还有保命的机会:感谢之前入室抢手机的美国佬,从那以后,她几乎是随身带枪。不,不是之前的P77,那把太大了;而是一把她问麦考夫要的SwissMini,还是花她自己钱买的。这把枪只有5.5厘米,看起来仿佛微缩玩具,跟打火机差不多大,里面只有两颗子弹,却能达到杀伤射速,真的可以杀死人。

麦考夫·福尔摩斯的伞柄里也装了一把这玩意:

最终保命之物。

这个东西一直被她挂在钥匙上,随时装在裤兜里。

大概是市区人多眼杂,凶手也来不及搜身,才让她幸运地带上车

凯罗尔缓缓把手伸进口袋,摸索到保险,扳手太小,连她的手指只能勉强指尖拨动;她悄悄养精蓄锐,强迫自己保持绝对冷静:

不去想任何外物,也不去想自己或他人

——会到曾经学习95狙击的时候,让一切杂念和声音从耳边远去,唯独关注两米外的那扇铁门。

她只有两发子弹;

车停了。

神经绷紧到极致,她一动不动;

手在口袋里打开保险;

吱呀一声,金属门慢悠悠地打开,光线泄露进黑暗的货箱。

她低着头,眼睛还是被闪得晃了一下;

“...还没醒?”粗哑的嗓音从门口传来,紧接着一条腿踩上门边,一个粗壮的逆着光的人影借力上来——

就是现在!

低头不动的女孩动作快到出现残影,门口的人没看清那是什么,只见她抽出手银光一闪,两声扔飞镖般的破风声传来,身体穿透、麻木然后剧痛:

凯罗尔终于适应逆光,看见了那张平凡、粗粝到极致,却也邪恶、凶残到极致的普通人的脸,他不可置信地低下头去,胸口和脖颈下方正缓缓晕染出血花——

但他只是晃了一晃,并抬起头,眼中冒出无比嗜杀的凶光;

外面似乎传来什么声音,一个男声喊:“..爱德华?”

她如坠冰窟,浑身的血结成块;

“臭□□你...”

中枪的、还穿着超市配送员服装的壮年男人踉跄着迈出一步,踩住地面,声音仿佛从地狱撕裂的口子里传来,张开嘴的同时,血比声音冒出来得更快,大量血沫像戳破的塑料泡沫板,又像塑料被浸入浓硫酸,争先恐后朝外涌,令他面目分外可怖。

外面还有人;

这个认知令她绝望。

她被恐惧攫住,不能呼吸;她从五脏到毛发都在颤抖、紧缩,心脏被捏住,一下一下,垂死挣扎般地跳动,眼睁睁看那个“爱德华”庞然躯体向下坠、向下坠

——最终轰然倒地

那令车厢发出一声巨响,靠门的货架垮塌下来,铁门哐地因惯性合上,又被倒下者的腿挡住,而未完全合起;少量的袋子滚落在那具仍在抽搐的躯体上,极度恐怖的阴影和光线交错中,那满脸血污的人竟还大睁着他邪恶如撒旦的眼睛,死死盯着她,死死地——将手一点点爬向她的方向

她的意识几近空白。

控制住她的,是完全的恐惧,这恐惧并非全然因畏惧死亡而生,这恐惧其实是直面纯粹之恶导致的战栗:生而为人,捕猎同类,以供玩乐,没有原因。

没有原因之恶,纯粹之恶,极致之恶。

人类是多么可怕的存在。

门开了。

光线照进来,但她的眼已变得恍惚,模糊,喊声、警笛声、车声早已在耳边退去,她只能大概判断出一道瘦长的人影挡住片刻光线,在自己面前俯身,整个地、囫囵地、深深地拥抱自己

——这拥抱夹带一丝风寒,如入血骨、如归故里,

竟令她产生落泪的冲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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