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菱左右犯难：“南北两条路，走哪条？”
最坏结果碰到堪比金丹期的化灵妖兽，一死了之。
“我运气差，你来选吧。”
纪葵从小运气被狗吃了，买彩票永远亏本，一辈子无缘再来一瓶，99%的中奖概率抽到那1%，初中三年就一次没背课文刚好让老师检查到，出门拿个快递让鸟屎砸中，还“有幸”被挑选为杀掉下一任魔尊的人选。
好事轮不到她，坏事轮不到别人。
王菱为难道：“我运气也不好，万一……”
纪葵安慰她：“没事，总不能比我更差，一起面对。”
走哪条路不是走。
“那南边吧。”
她随手指了南边隧道，两人一起向南边走去。
纪葵心里多少有点忐忑，她筑基初期，在王菱面前不能展现空灵根，相当于废去灵力，只凭符箓，再加一个筑基中期的王菱，碰到上鬼直接嘎，碰到化灵期更是死无葬身之地。
很成问题啊。
借用王菱指尖火苗，她们一路南行，越到南边不光空气稀薄，灵力也薄到无法修炼。
王菱憋的脸色剔透红润，但她好歹来过好多次，早已习惯，同纪葵讲：“快到下一个洞穴，盛衡派为筑基灵境一些洞穴准备了护氧罩，以防不测。下一个洞穴有护氧罩。”
纪葵默然，看了她一眼，心底莫名惴惴。
从始至终，王菱带给她一种很熟悉筑基灵境的感觉，是错觉吗，还是因为她来的次数多了。
目光转移到她指尖灵火，纪葵忽而道：“火烧氧气，灭了吧。”
空气中的氧不多了，能省一点是一点。
王菱掐灭火诀，空气寂静，只闻两人呼吸声。
隧道宽长，两人又走了一段路，灯火忽然照亮隧道，原是纪葵用符箓业火亮起烛光，视线落到王菱脚底，淡淡瞥了一眼，待她转头时，视线回落，四目相视。
王菱笑容甜美：“姐姐，不是说火烧氧气么？”
纪葵状似害怕似的，委屈道：“太黑了，我怕妖魔鬼怪窜出来，没防备。”
她这样说了，王菱不好意思说什么，走在前面。
空气稀少，纪葵有点憋，终究灭了火，心里的惊恐却没减少半分。
就在刚刚，她点燃火焰时下意识看向王菱脚底。
如她所料，王菱没有影子！
王菱点自己的火时还是有影子的。
一个可怕的想法盘绕心头，纪葵心跳到嗓子眼，后背脊梁僵冷。
这个王菱是假的。
她点的也不是什么太阳系灵火，而是能够掩盖影子缺陷的假火种。
内心唤道：“大爷！”
为今只有老头能带给她安全感。
老头打了个哈欠，要睡不睡的样子：“死了。”
“知道你死了，趁还有点价值，能不能看看王菱是谁？”
她绝不是王菱，装作王菱的样子到底要做什么？
好不容易等到纪葵求他，可把老头高兴坏了，言之凿凿道：“小丫头，跟老夫说话尊重一点，起码老夫活着的时候，世人还得尊称一声……”
纪葵心急如焚，哪还等得到老头说下去，打断他，心底对话道：“行行行，大爷，神仙爷爷，麻烦帮我确认一下，我能不能打得过她，打不过我可要跑了。”
留得青山在，不怕没柴烧。
老头嘿嘿一笑，解答她的疑问：“的确是只妖，能打过。你是怎么知道的？”
“之前就有所怀疑。第一，她说筑基灵境降落地点随机，既然如此，灵境大到无边无际，我和她降到一块，太巧了吧，入派试炼时四百二十六个参赛者还没降到一块呢。第二，每个洞穴都有妖怪，那我降落的洞穴为何没有？我运气贼差，不可能降落到没有妖怪的洞里，只有一个可能，妖怪就是她。有了前两条，第三条推测出来就方便多了，我用氧气少试探她，让她熄灭火种，借此自己再点燃业火，果真发现她没有影子。”
思及此，纪葵瑟缩肩膀，好可怕。
“丫头，你很聪明。她的确是那个洞穴里的妖怪。盛衡派为了保护弟子安全，妖兽不能离开洞穴，记不记得她摸过你，她是借你身上神器天阴光明照拂逃出洞穴的。”
纪葵五官谨慎瞄准走在前面的“王菱”，提防她一举一动，蹙眉道：“有一点不明白，她如何装王菱装的那么像？”
“这个妖怪名叫学人精，是只中鬼，实力在筑基前中期，攻击力低微，主要靠伪装，适合你拿来练手。王菱那丫头之前进入筑基灵境时，被这妖怪触摸身体，透过皮肤记下了生平及相貌。”
学人精……
哪来的破名字。
“王菱”突然顿住脚步，纪葵躲避不及，差点撞她身上，抿唇退几步，离她远点。
“纪姐姐，到了。”
“王菱”转头，圆圆的眼睛真诚看着纪葵，咧开嘴笑了。
路走到尽头，前方是下一个洞穴入口，穴外透出黑黝黝鬼气，威压震天，里面的鬼实力不低。
“嗯。”
纪葵镇定心神，假若无事发生，向前走了几步，见她不动，停下脚步也不动了：“怎么不走？”
“王菱”咧开的嘴角越来越大，到以后一个笑容更像是张开血盆大口吃人似的，露出嫣红的长舌和纯白贝齿，桀桀阴森笑道：“姐姐发现我了？”
“你在说什么？”
她假装不懂，表情平静，自若的都快把自己也给骗过去了。
“王菱”舌尖拉长，长至胸前，像地狱索命的黑白无常，眼下青了一圈，两只白嫩手指指甲疯长，盘好的头发垂落，掉至脚踝。
没长开的小脸狰狞可怖，她歪着头，脖子青筋凸起，身体里的骨头咯吱作响，身形渐渐缩小，脸颊忽明忽暗，看不清本来面目。
全身化作一个毛茸茸的猴子，衣服披在身上。
既然已经撕破脸，纪葵无需对它客气，直言道：“王菱在哪？”
“王菱死在我手下，不用担心她，因为你马上也会下去陪她。”
猴子尖嘴猴腮，嘴巴未动，不知道话从哪个地方传来，笑得阴险贪婪，直视纪葵，口水从漏风的牙缝里流出来，双瞳散发幽暗红色光芒。
“灵宝，我要灵宝……给我吃！”
它猛地扑上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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