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爷爷。”
千仞雪出声，停在了千道流身后百米处。
千道流并未转身，他依旧看着天使神像，神情严肃而凝重。
“小雪。”
良久。
他才出声轻唤了句。
“嗯。”
千仞雪应声，也没多说什么。
她还在想着怎么将千卿卿和她的事情告诉千道流。
千道流其实早已察觉千卿卿不是千仞雪，只是这些年来他实在找不到任何迹象来证明千卿卿不是千仞雪。
与其相信自己的孙女换了个人，还不如相信这就是自己的孙女。
这些年来，千卿卿的表现确实太过成熟，不像是这个年纪该有的，千道流即便有疑心，但也没把话给说出来。
直到。
直到前些日子真正的千仞雪出现后，他才如大梦初醒。
“爷爷，她叫千卿卿。”
千仞雪说道。
千卿卿。
千道流在心中默念。
不管说什么，千卿卿也做了他这么多年的孙女，即便是戴着千仞雪的面具，那也不可否认两人之间产生的爷孙之情。
“事情我也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，但大概的情况就是我和卿卿两个人互换了灵魂，她代替我在这片大陆生活了七年，我代替她在另外一片大陆生活了七年，我们二人在这七年间只有一次联系，那次联系后，我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发生转变，随后不知道是什么情况，我突然出现在了这片大陆，而她，也和我共存了。”
千仞雪的说法有些过于苍白无力，千道流注视着天使神像，将这些话都听进去的他还是觉得这个消息太过突然。
灵魂互换？
这是什么胡话。
千道流很明显是不太相信千仞雪的这个说法。
千仞雪沉默一会儿，又道：“如果爷爷接受不了这个说法的话，那爷爷可以把卿卿当做是太阳神的继承人，这些年她的修炼速度爷爷也是看在眼里，若非有神位加持，断然不可能修炼得这么快，不是吗？”
太阳神的继承人？
听罢，千道流眼中这才多了几分别样的色彩。
两大神位继承人都生在他武魂殿，这不管怎么说，都是个值得高兴的消息。
“具体的情况小雪也不清楚，但爷爷，卿卿她有她自己的想法，有些事情让她去做也并非不可，神殿是卿卿的心血，不管她做什么决定，我们都不应该干涉。”
千仞雪知道千道流只是在神殿一事上有些轴，毕竟神殿一开始倚仗的是武魂殿，如今神殿想要自己出去自立门户，这无疑是在啪啪打武魂殿的脸，更何况当初若不是千卿卿说要瞒下神殿一事，千道流也不会暗地里施以援手，直至今日，才被千寻疾给发现。
千寻疾并不知道神殿究竟是由谁掌管的权力，但他知道和自己的父亲脱不了关系，于是前两天就寻到长老殿问了千道流关于神殿的事。
千道流也没把话说明白，但心里也知道了千卿卿想要独立出去的心思。
而如果千卿卿是想要独立出去的话，这就违背了当初千道流帮扶神殿的初心，这不管怎么说，千道流心中都不会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。
从某种角度上来说，这已经不算是食言了，而是利用。
千卿卿利用武魂殿造就了神殿的起步，随后在有起色的时候直接脱离武魂殿，自立门户，这般做法，和白眼狼并没有区别。
如果不是一开始考虑到神殿是“千仞雪”所创立，千道流也不可能容忍这件事的发生。
如今知道了神殿并非千仞雪创立，千道流这心里，就更复杂了。
“爷爷。”
见千道流一直没说话，千仞雪不免出声提醒，她现在要做的，就是保证神殿的存在，千卿卿帮助她，她自然也要替千卿卿守护住千卿卿所珍视的一切。
神殿如今和大陆上三宗的两大宗门有了合作，千卿卿即便是没有武魂殿少主这个身份，光凭她神殿殿主的身份，地位也是水涨船高。
要是这个时候打击神殿，只怕会拉起仇恨。
千仞雪说：“爷爷，卿卿她是不会背叛武魂殿的，只要静候神殿的成长，将来势必是能够和七大宗门平起平坐，而作为最初帮扶神殿的对象，武魂殿也能从中获利许多，不是吗？”
“话虽如此，可小雪，神殿是个未知数，等到武魂殿控制不了它的时候，它极有可能会成为第二个武魂殿，到时候你敢保证卿卿她真的会站在我们这方吗？”
千仞雪所说有迹可循，这点千道流知道。
千卿卿所留下的功法在武魂殿也有受用，说来，也算是武魂殿从中获取的利益。
可不可控的因素实在太多，千道流担心的，还是千卿卿羽翼太过丰满，最后选择的是吞并武魂殿，而非站在武魂殿这方。
和千卿卿相处了这么久，千道流哪里会不知道千卿卿是个什么性子的人。
她面上装的是单纯天真，可心里那城府，是深的不能再深了。
她就像只狡猾的狐狸，让自己吃亏的事，她是一定不会干的。
而且以她的心思来说，也绝不可能屈居人下。
千仞雪也不知道千道流为何会这么防着千卿卿，她微微皱眉，道：“爷爷，我觉得我们可以信任卿卿。”
“......”
信任吗？
千道流沉默了。
“我见过卿卿的记忆。”
千仞雪说：“她并不是一个吃里扒外的人，她的心思虽然有些深沉，可在耍心机方面，她不会把心眼子放在自己人身上，爷爷，相信卿卿一次吧。”
“......”
面对着千仞雪这般劝说，千道流心下也有了动摇，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现在的感受，但天使神像先前的异动总是让他心下不太安稳。
这次千仞雪虽然阻止了他出去，但他还是感受到了千卿卿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邪恶气息。
如果不是因为考虑到这股邪恶气息，他也不会想着要留下千卿卿，阻止神殿的发展。
“爷爷......”
千仞雪还想继续说点什么，但千道流却没给她这个机会了。
“小雪，你的想法我知道了，但具体怎么做，爷爷还需要考虑一下，放心，爷爷不会私自对那个孩子下手。”
“好。”
千仞雪轻轻点头，也算是替千卿卿拦下了千道流的想法。
太阳神一事，她还是在千卿卿体内的时候得知的，或许是因为两人的属性接近的缘故吧，所以才会出现灵魂互换的情况。
千仞雪并不觉得这是件坏事，至少在成为千卿卿的日子里，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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